第一次尝试咳咳、

勿上升真人

【资料图】

我十五岁的时候，家里带回来一个很好看的小弟弟。

那天下午，柔和的阳光透过落地窗，铺在他毛茸茸的头顶，整个人看上去乖顺无比。

母亲笑容满面：“七七，这是你的新弟弟，叫张泽禹。”说着，轻轻推着他向前一步。

（经典捡小孩戏码竟在我家发生）

我冲张泽禹歪头一笑：“你好？”

他迅速低下头，腮帮的软肉鼓了鼓，细细轻轻憋出一句：“姐姐。”

就这样，张泽禹加入了我们三个人的家。

平心而论，我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弟弟没什么太大感觉。

家里多了个陌生人总会不习惯；

但多个乖巧的弟弟也好。

晚饭我们围着一张小方桌坐，张泽禹被安排在我旁边。

妈妈给他盛饭的时候，他就坐着等，干净筷子放在一旁。很拘谨也很听话。

而我则咬着筷子头，懒懒地扫过一道道，迟迟决定不下先夹哪道。

又看了一圈，我的目光不由移到张泽禹身上——他正好在偷看我，被抓包了立刻转回去。

我便顺理成章打量起他：头发看上去有点软，睫毛细密纤长，尤其是眼睛，圆圆亮亮的像小狗一样，无辜又灵动。

真漂亮

我没忍住多看了好几眼。

吃饭时，我妈不停地给张泽禹夹菜，还要把这活分担给我。

我看他碗里的荤菜快堆不下了，就夹了根青菜，搁在他的碗沿。

“谢谢姐姐。”张泽禹那双小狗眼眨巴眨巴，仿佛要溢出来什么。

然后，他只吃了那青菜，还认真嚼了好久。 

“小宝，你不喜欢吃肉吗？”又是我那操心的妈妈。

他小名叫小宝？

张泽禹摇摇头，这才开始解决碗里其他东西。脸侧的软肉一动一动，看得我老想去戳戳。

到底哪里捡的，从来没见过吃饭这么乖的小孩儿。

晚上睡觉前，我妈才终于把张泽禹的房间收拾好。

就在我隔壁，大小差不多，家具摆放也基本复制。唯一不好的就是隔音差，他那边书包往地上放我这都可以听清。

有种被束缚住的感觉，我烦躁地坐在床上想。

隔壁这时传来呼喊：“七七，把你衣柜里的被罩拿过来。”

我有点不耐烦，打开衣柜随手抓了一套。打开门，只有张泽禹一个人干站着。他似乎刚洗完澡，穿着和我同款的睡衣，脚踩毛毛的小鹿拖鞋。

要不是他喊了声姐姐，我真会以为，那是个瓷娃娃。

“送来了？给我吧。”躲在衣柜门后的我妈听见动静，探出脑袋。

“嗯。”

我妈边铺床边和我炫耀：“你看你弟弟的房间，温馨吧？”

“不是一样的吗。”我嘴里这么说，眼睛倒实诚地四处看，床上和书柜没有玩具手办，整整齐齐一摞摞书，说不出的清爽。

“七七，以后弟弟住你隔壁，要他有什么事，你主动过来帮忙，记住没。”  

“男生房间我可不好进。”

我撇撇嘴看向张泽禹，他马上勾起嘴角甜甜笑起来：“欢迎姐姐。”

…………

行吧我主动点。

我目前就读的高中有初中部，为了方便照顾，家里将张泽禹转到这里上学。

第一天上学，出门提早了十分钟，全花在我妈乱七八糟的叮嘱上。

只有最后一句是给我的，还气势汹汹：“你今天中午一定要带上小宝一起吃饭，记住没有？”

“记住了记住了。”

这话说不说都一样，我妈仍有八百个不放心：“这要是老师不够负责怎么办？还有同学欺负…………欸崔泠七你能不能找到初中部啊？”

最后一句话听的我一整个大无语住，为了避免还要荒唐的忧虑蹦出来，趁她不注意，我一把拉住张泽禹跑下楼。

人到楼下，张泽禹扯扯我袖子：“姐姐，你的水杯要掉了。”

“哦，我们赶紧走吧。”

张泽禹紧跟在我身后，初一小朋友还没开始长个，我一回头就能看见他发丝一抖一抖的头顶。

他一路上没说一句话，和平常一样内向。

这么看，我也能理解我妈为什么担心这担心那了。

因为脑子里时不时想到张泽禹，导致我一早上课都没怎么好好听。

最后节课下课铃一响，同学们拔腿就朝食堂跑，我也在挤着人流去初中部，刚出教学楼，嘈杂的周围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姐姐。”

我拨开旁边的人，果然是张泽禹。

他身上的黑底初中校服与我们形成鲜明对比，尤其好认。

“你怎么自己过来了？”我问道。

“我们下课早，我就自己摸着来找姐姐了。”说罢，他眼睛不自觉往一侧瞥，“姐姐要是不喜欢，我下次不这样了。”

我忙否认：“没有没有，没关系的。我只是怕你不认路而已。”

他盯着我的眼睛，片刻后点点头。

“走吧，你想去哪个食堂？”

“姐姐带我去就好了。”

“你第一天来，我带你去尝尝特色餐厅吧。”

“嗯，听姐姐的。”

一声声姐姐叫的我有点上头，不自觉伸手拍拍他右肩，哄小孩似的带去食堂。

我们排了近十分钟队才买到招牌：兰州拉面。

“味道挺正宗的，尝尝。”我们找了处偏僻位置，我将特意拿的勺子筷子放他碗边 。

张泽禹埋头吃面，我滔滔不绝给他介绍：

“食堂总共六个，想吃小吃可以去西一和东二；西二的饭挺有名的，铁板、盖浇、煲仔都有；粉和面……”

一通介绍下来，张泽禹除了点头就是点头，我以为是听得无聊了，便转移话题：“你比较喜欢吃什么？”

张泽禹抬眼，快速对视一秒之后放下筷子，轻抿嘴巴。

凭这几天的了解，那是他有话说的表现。

“姐姐，我能不能每天都来找你吃饭？”

啊这……

我有些为难，毕竟我也有要好的饭搭子，再说张泽禹也不能每天午餐都比同龄人晚那么久。

我组织了下语言，并尽量缓和语气：“抱歉啊小宝，姐姐恐怕不能一直陪你。不过你肯定会交到新的朋友，到时候你们可以每天一起准时吃饭，就不用等着么久了，是吧？”

闻言，张泽禹表情滑过一瞬的失望，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听话点头。

唯独眼神骗不了人。

我实在不忍心看到那双漂亮的眼里被阴影笼罩，连带着光都没有了，甚至还得眨眼掩饰情绪。 

斟酌须臾，我柔声安慰道：“那这样，你刚转过来，姐姐先陪你吃一个星期好不好？等你交了新朋友，随时可以来找我，这样行吗？”

张泽禹抬起头，脸上挂着得体懂事的微笑：“谢谢姐姐，我都没问题，姐姐方便就好。”

他真的好招人喜欢！我心里偷着乐，亲昵地捏捏他脸：“小宝真乖。”

小狗眼成功被点亮。

之后这几天我下去都早，每次都能看见张泽禹站在老地方。

路过的高中生纷纷侧目，但他好像完全不受干扰，好动的年纪却一派淡定。

他也从不主动提出想吃什么，不过我带他吃的任何东西他都说好吃，往往我端着盘子准备找座位，他已经拿好餐具候在旁边。

只要是吃面，都会有个勺。

不得不承认，跟张泽禹吃饭很享受。

这礼拜最后一天，我专门问：“现在班级有没有玩得来的？”

张泽禹点点头。

“那下礼拜开始，你就和他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还是点头，这次幅度小些。

我把碗里的丸子夹给他，“我们小宝性格那么好，肯定很受欢迎，对吧？”

张泽禹低头啃丸子，明显情绪不佳。

他这样使我想起了什么，有点紧张，凑过去小声道：“班上，有没有人欺负你？”

“姐姐，”张泽禹目光与我相平，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下礼拜你和谁吃饭？”

我没反应过来，结巴了下：“同、同学。”

“女生吗？”他一本正经。

果然是小朋友，我噗嗤一笑：“当然了。”

看他转晴的小脸，我的心里就像洒了把花种，明媚的山茶抽条疯长，愉悦和明朗很快将其填得满满当当。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张泽禹已经来我们家两个月了。

凭借安静的性子和可爱的外表，他基本上已经完全与我们融合一块，成为我们家最受宠的小弟弟。

尤其是我妈，她拿出失散多年母子一般的泛滥母爱，如数栽在他身上，最终变成了我没见过的样子。

毕竟她现在有多喜欢张泽禹就有多嫌弃我。

相比之下，我就要随意很多。不仅是因为张泽禹在我这言听计从，我喜欢捏他脸他也不排斥，像个可爱的糯米团子。

这天晚上晚自习提早下课，我回家时妈妈还在辅导张泽禹写作业。

看见我回来，我妈赶紧将我拉进房间：“七七快帮你弟弟检查检查，现在的初中数学太超纲了。”

张泽禹面前摆着作业本，字迹工整，完全看不出初中生的幼态。水笔搁置在桌面，也是普通的签字笔。

我妈出去了，张泽禹起身让坐：“姐姐坐我这吧。”

我摇摇头，“我站着就行，你继续写别的作业。”

张泽禹倔强地站着不动，右手食指指甲缓慢刮蹭拇指侧。

我无意识瞄到这一幕，不知怎么的心里发虚，看看身后：“那姐姐坐窗台上吧。”说完，我带上本子去房间另一个角落。  

张泽禹直接朝这走过来，

？我居然被他搞得紧张了。

事实证明，这小孩接下来的行为和气场一样强大，他干脆拽着我手，把我放床上：“坐这，窗台凉。”

末了，还来个眼神杀，不容置喙。 

……他帅到我了。

不过有床坐确实比窗台好，我调整舒服坐姿，安心检查起作业。

“小宝数学挺好的。”

检查完，我合上作业本。

张泽禹把本子拿回去，“谢谢姐姐。”

“你还有没有要检查的？”“没了。姐姐，麻烦给我讲道题吧。”“行。”

题拿来一看，原来是额外练习册，还是竞赛题。

幸好不是亲的，不然我得多没面子。

张泽禹移来椅子，我便看题边招呼他直接坐我旁边好了。

等到我想出来，一转头，和张泽禹炽热的眼神隔空碰撞。

闪闪发光不说，还怀着满满的期待，

耳朵还有点红。

看得我十分不自在。

不是，他对知识的渴望怎么就那么强烈？

天气渐渐转热，江南湿热漫长的梅雨季也不例外地到了。

长时间的降雨导致气压过低，闷热的空气使我这段时间一直不畅。

偏也就是这几天，父母生意上出了点问题，忙着到处跑。

周六回家，我妈告诉我他们下午就出发，要去广东两天。

“照顾好自己和小宝，你也是高中生了，三餐自己可以解决的吧？

“应该没问题。”

我与张泽禹对视一眼，虽然辨不出他眼里的情绪，我还是冲他安慰的笑笑。

说是下午走，但那是指航班，十一点没到他们就出发先开车去省会。

家里就剩下我和张泽禹。

他那么听话的小孩，想必也不用多操心，午餐过后我便闷进房间对付作业。

然而到了晚上，原本淅淅沥沥的雨势忽然变大，倾盆而下都毫不夸张，甚至伴随了阵阵雷声。加上时暗时亮的闪电，一时间我难以入睡。

吓人说不上，胆战心惊那是真的。

不知道张泽禹怕不怕、

我翻来覆去想半天，最后决定还是去看看。

一打开门，睡衣单薄的小朋友竟就站在眼前。

“你在这多久了？”我惊奇地盯住他。

“十分钟。”说罢，张泽禹双目一眨不眨，带了点祈求，“姐姐，我害怕，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见我犹豫，他急忙解释：“我可以打地铺。”

我将他揽进屋，“地铺不行，地上这么潮怎么受的了？”

他看向衣柜的方向：“那……”

我深深吸入一口气，僵持数秒，还是松懈下来：“嗯，可以。” 

张泽禹唰的跳起来，“我去拿枕头和被子。”

我看看他头顶翘翘的呆毛，又看看床，

大倒是够大，各盖各的被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就一晚上，自己弟弟还是要宠的。

张泽禹把家伙都拿过来铺上，我监督他盖好被子。

窗外电闪雷鸣，我上去把窗帘拉了。

这下可以，关灯。

两床被子中间还空了一道，我越过那条“鸿沟”偷偷看张泽禹，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真奇怪，只多了个人，竟不觉得外面吵了。

想到明天下午还要返校，我捻捻被子，也打算睡了。

可是迷迷糊糊间，总觉得不对劲，好像就集中在一个点，但就是找不出来。

做的梦乱七八糟、错杂重合，惊醒后脑子一片空白。

我缓了缓神，在黑暗里感受到目光注视。

是张泽禹。

“你没睡着吗？”我把胳膊从被子里探出来，触触他白皙的脸。

“睡着了，又醒了。”

原来小狗眼在夜里也会发光。

“姐姐，我的脸很好玩吗？”张泽禹突兀地问。

“没有，我只是——”“姐姐要是喜欢，可以随便碰。”

说这话的张泽禹俨然就是一个温顺小狗，连眨眼次数都控制得刚刚好。

我鬼迷心窍般再次揉上他脸，直到过瘾。

“姐姐确实很喜欢。”

谁又会不喜欢呢？

张泽禹笑了，露出一直以来我见过最肆意的无声笑容。

除了孩子气的纯真外，还有几分满足。

涉世未深的模样最勾人心。

我罪恶地想到这个。

“姐姐，晚安。”